诗坛再无偶像,时代变迁下的诗人命运

确实,随着时代的发展,人们对于偶像的定义和追求也在不断变化。在现代社会,偶像的概念已经不仅仅局限于诗人这样的艺术家,而是涵盖了各个领域,如娱乐、体育、科技等。以下是一些原因,为什么现在可能很难再有一个诗人成为偶像:
1. "多元化的娱乐方式":现代社会提供了多样化的娱乐方式,如电影、音乐、网络视频等,这些方式往往比诗歌更直观、更易于传播。
2. "快节奏的生活":人们的生活节奏加快,很多人更喜欢快速消费的信息,而诗歌往往需要一定的阅读和理解能力。
3. "诗歌的局限性":诗歌作为一种艺术形式,其受众相对较小,且传播范围有限,不像流行文化那样具有广泛的群众基础。
4. "社会价值观的变化":现代社会更加注重实用性和物质享受,而诗歌往往更注重精神层面的追求。
尽管如此,诗歌作为一种文化传承和艺术表达的重要形式,仍然具有其独特的价值和魅力。在某些特定的群体或文化背景下,诗人依然可以成为偶像。例如,一些文学爱好者、文化研究者等,他们可能会对诗人产生崇拜之情。总之,诗人成为偶像的可能性虽然降低,但并非完全消失。

相关阅读延伸:再也没有一个诗人能成为偶像

文 丰二


诗人贾浅浅突然火了。人们议论贾平凹女儿是不是个糟糕的诗人。


很多文章贴出贾浅浅的几首诗来鞭挞。这里不贴了。诗是人类语言的极致,也是很私人的玩物。考虑到诗作很容易写,又无明确的规则和边际,所以一个诗人写出几首不被接受的诗,很正常。她可能有些写得还不错,但网友没有贴出来。


贾浅浅那几首诗肯定不打动我。但诗歌上热搜这件事,倒是有些可怜。


可怜在于,这年头也只有糟糕的诗能上热搜吧。好诗是断然上不了热搜的。


这也很奇怪。人们明明不在乎诗歌,但对诗歌又设有一个很崇高的标准。做个不恰当的比喻,中国人其实不喜欢足球的,自己也不踢球,但又觉得中国队冲不出亚洲很丢脸。


这么多年,读的还是老诗,新诗很小众,所以我疑惑诗这种文体还存在不存在,是否已被时代彻底消解。余秀华的诗,有些很有趣。她写:你在一个农人的爱情里找不到一个虚影。但很多人不把她归结为诗人,反而归结为网红。


这两位女士因诗出名,也因有两个跟诗歌无关的背景。余秀华身体受过伤,有充满张力和苦难的人生剧情。贾浅浅的剧情是她的父亲叫贾平凹,一个在古老城墙上刻过长篇巨作的人。


如果大家还有印象,她俩之前,上一个出名的诗人是14年前的赵丽华。她被网友讽刺的“梨花体”跟贾浅浅的某些诗其实有点像。


《一个人来到田纳西》

毫无疑问

我做的馅饼

是全天下

最好吃的


原来人们很早就开始嘲讽诗歌了。比“文艺青年”被异化成一个贬义词还要更早。


互联网普及之前,诗人就是诗人,野马飞鸟,太阳之子,比远方更远的风。互联网普及之后,没有人能用几句话融化大众的内心了。诗只因被群嘲而成热搜。那些知名诗刊还存在,跟当初的《我爱摇滚乐》一样小众。真正的好诗在哪里,没人知道。


《星星》曾是国内最著名的文学期刊。


只有一种可能:语言的阶级壁垒已经土崩瓦解。套用王小波的话:一切都在不可挽回地走向庸俗。或者用一个时髦的词:下沉。


你也可以说上浮。不是诗下沉,而是大众上浮了,不觉得诗有多雅。


麦克卢汉说过媒介即内容,后世已经用迭代的技术反复印证。那就可以说媒介即诗。


过往在抄本上抄诗,现在我们俯视屏幕,发弹幕。多年来,媒介变革普惠众生,距离产生美的滤镜消失,等级森严的文字金字塔已经不存在。贾浅浅可以写诗,回车键可以写诗,弹幕的方寸之间都可以自称为诗。


弹幕的匆忙感里,容不下传统诗了。


网友有“诗”作证:

看着风景美如画

本想吟诗赠天下

奈何本人没文化

一句卧槽走天下


有人统计过,卧槽和牛逼是互联网上用得最多的两个词。某种程度上,这首打油诗写出了互联网时代气质。光芒会被消解、重构、反吐,一种刻意的诗性在超快的节奏里没有藏身之处。如果不能理解这种气质,会像陈凯歌一样尴尬。


现代诗很可能是毁于节奏混乱、飘忽。就像说唱音乐能火是得益于节奏感强烈,跟得上时代步频。我还怀疑现代诗不过是诗歌史上微不足道的旁枝末节。诗词赋,本身是在节奏律动的基础上创作出来的,所以易于流传。现代诗拓宽了诗的节奏边界,但也像失控的星体偏离了轨道,被甩出了星系,梨花体和贾浅浅是例子。


何况凡人已经失去了阅读现代诗的空间。上班的公交地铁上,人变成社畜,社畜只赶路,不看诗。下班后回到家,独处的时光在手机上看诗?有弹窗和刷屏的焦虑。大学生本是诗的重要受众,但现在的大学生有自己的“李白”。段子有人看,人群像扩散自己的幽默感一样疯狂转发。诗没有人看。


现在谈到诗人二字,多是讽刺其穷酸,主要是酸——对GDP零贡献,还要空谈。于是诗人圈子越收越窄变成小众乐趣。是诗不被需要了?当然不。我宁愿说上世纪的诗正在死亡,而诗性以其它方式被承载了。


北岛和海子,前者刀刃,后者马尾,是中国当代最有影响力的两种诗人,他们的诗本变成了歌词。《》被李志唱出来时,在弦乐的衬托和喉咙的爆破下,像一次击穿了整个时代的重击。《九月》被周云蓬改编过的旋律唱出后,意象和画面变得更加具体而广为流传。


大家倒是不看诗了,但还挺在乎歌词的。万年青年旅馆的灵魂,到底是词作者姬庚还是曲作者董亚千,说不清。


大雾重重

时代喧哗造物忙

火光忷忷

指引盗寇入太行


万青的数字新专辑实打实卖出了50万张,成了小众里的大众。人们转发,表达,不谈论布鲁斯和迷幻的编曲,而引用歌词展现自己的态度。这歌词犹如“西郊有密林,助你出重围”,诗性浓烈。没有人说姬庚是词人,只会说他是诗人。这就回到了前文所述的问题:新诗需要节奏和律动承载,老文本已经是穷途末路,但更立体的文本还在感染很多人。


万青的歌词。诗都在歌里了,回归诗歌。


想起去年广州第六届珠江国际诗歌节的开幕表演,是一个小女孩在唱另一个小孩写的诗。诗名叫《阳光输啦》:

爸爸你说今天的阳光真好

可是今天的风很大

风吹走了阳光

风赢了

阳光输啦


是唱,不是朗诵。诗歌界估计早已意识到诗不能只是文字游戏。


一个看《废都》长大的人不会去吐槽贾平凹的女儿,这是好文字给人的敬畏感。但安静的文字形式承载不了轰鸣时代所需的诗性了。每个人都变成了一个接收者和筛选者。天马行空的诗本已经死了,诗人再也不会成为偶像,但无所谓,诗性比诗更重要。

发布于 2025-06-26 00:14
收藏
1
上一篇:长沙夜未眠,面孔下的“中年少女”李志,情绪变现之路 下一篇:华语流行乐坛领军人,从群星璀璨到“诸神黄昏”的传奇历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