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天,洪克神态平和地回到了车间,径直到了书记办公室。
小李一见就说:“你来了,书记正要我再去找找你,这几天你到那里去了。我去你家,你妈说,好几天没回来了,宿舍又不见你的人影。我们在担心你会不会想不通跳运河了,要报警了,厂部的厂长书记都慌了,万一出事,厂部头儿都吃不消的。”“精疲力竭,想不通,是想死了算了。”
“好了,厂长书记说了,赶紧找人,同意放你了。”
“真的?”
引弟书记笑眯眯地说:”同意了,你让省检察院来调人吧。”
洪克被喜讯震惊得有点疑惑。
“不要问了,赶紧去吧。”
洪克骑车疯似地赶到了检察院,冲到了翟科长的办公室。翟科长和傅处长都在,二人同情地对视了一下。“来不及了。我们打电话找你不到,等不住了。”“党组已经讨论过了。”“那怎么办呢?”洪克真想哭了。“我带你到周主任那里去一下。”洪克跟了傅处长到了周主任办公室。“你怎么才来,一直在联系你,这里结束了。”洪克把经过说了一下。周主任二只手指头交叉抱拳放在桌上,想了一会,“我们这里是不行了,现在省法院在招人,要不你去考一下。”洪克突然想到了主任的女儿,就说:“法院不想去了,就想进你们检察院。”周主任笑了,说:“我们今年指标完成了,不行了。要不省人大想去吗?人大委托我们招五个人,考试是免了,但要写一篇文章,你想不想去?”“现在这样子,周主任有这个意思,我就只好想去了。”洪克心里想,现在厂里这个局面,我还能待吗?只要能离开这个厂,我哪里都要去了。“那好吧,老傅,你报给省人大吧。”在走廊里,洪克对老傅说:“傅处长,谢谢你,真的,我很感动。”“不要客气,我们做人事工作,就是做好服务工作。”回到车间,洪克垂头丧气地与书记说了。“完了,去不成了。”但没有说去人大考试的事。“什么?弄到现在说去不成了?你成厂里的新闻人了,结果就这样了?唉,真的,人是有命的吧!好吧,好吧,安心在这里工作吧。”小李抽空笑着说了最近发生的变化,“你这几天没来上班,胡组长急了,以为你出事了,说你那天神色不对,你的事,车间里大家知道了,以为你想不通。引弟书记说,人不好犯自身的,这几年小洪过来也真也不容易,书读多了更容易想不通,会不会从广福桥上下去了,走绝路了,担心你从运河里浮起来。就报告了厂部,厂领导担心你出事,要变大新闻了,厂长书记吃不消的。问了疯婆儿,她一口否定,说同意你调出的。又叫了田主任,问情况。最后到了劳资科长小疯婆儿那里,她说,正准备按程序报厂长会议。我也担心你想不通,出事勒。又联系不上你。”洪克暗暗地感谢引弟书记导演了这场戏。
人大的招干工作是在省检察院会议室进行,要求自选题目,写一篇3000字的论文。二个小时完成。这下,又投到洪克的饭碗里了,洪克快速地回想起当年帮小李写的论文,《论纺织企业政工人员的基本素质》写完交了上去。监考的是翟科长:“这么快好了,你倒真有点水平的。”过了几天,洪克到检察院问消息,翟科长说,没有,人大我们也不好问。等待是最焦心的,没消息是最煎熬的,人生没有其二。唐炎炎说:“这样等下去不是个事啊。要不找找省委讲师团的张建军同学,他这个人是很活络的。”“打个电话。”“号码又没有的。”“直接去省府找。”“省府又进不去的,门口有当兵的守卫的。”“撞撞看嘛,现在都什么时候嘞,你在拼人生了,要有拼劲,撞劲嘞”唐炎炎指点说。洪克到了省府大院,第一次到全省最高的领导机关,心中充满了敬畏。望着高大威严的大门,佩枪站岗的军人。有点胆却。但没办法硬着头皮也要冲进去。走到门口被拦到了传达室。在传达室,洪克拿出工作证,说要见,省委讲师团的张建军,不知道电话,传达室人倒客气,帮他查了电话,打通了,张建军一听洪克,马上很热情地说:“你就大摇大摆进来嘛。”“不行,拦住了,要你来接的。”“你把电话给传达室的人”“奥,是你同学,我以为是公事就公办了,好的,我放他进来。”给了一张通行纸,说了在1楼3号。洪克第一次进了庄严的省府,穿过大草坪,找了半天,张建军在走廊候着,一见,就高兴地说,那阵风给你这个高材生吹来了。办公室门上挂着省委讲师团,进了办公室,就介绍给另一位同事,说:“我这个同学考试一把手,要求不高的,三年苦读书就是为了不做三班倒,比我们境界高吧,一个标准的新时代励志青年,这是我们杨处长。”“最近怎么样,单位好吗?长日班做了吗?毕业了再做三班倒,妈的,要抽厂长的嘴巴了。”张建军说给对面杨处长听。“长日班是临时做了。”“临时就临时,变是绝对的,不变是暂时的。刚学过嘛,总要弄个位子给你坐坐的。有什么事就说,我知道无事,你是不会上门的。”洪克就把最近发生的事说了。“你真有本事的,了不起的,要我做什么呢?”“省检察院是不行了,省公安厅和省人大没消息,急死了。”“行,人大人事处我帮你问,省公安厅请我们杨大处长一句话了,他老爸原来是公安厅办公室副主任。”对面杨处长,笑着点点张,拿起了电话。通了,说了几句客套话,问洪克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“洪克。”“奥,好的,谢谢,什么时候一起吃个饭啊。”放下电话,说:“中了,政审都过了,你自己怎么会不知道的。”洪克傻了,张建军又拿起电话,打通了人大人事处,刚寒暄了几句。电话搁下了。张建军说:“不方便,马上会回过来的。”一会儿,电话响了。“在开会,换个办公室电话。”“奥,有个事打听一下,我的同学,省检送过来的,考得怎么样?”“叫什么?”“叫洪克。”“有的,第二名,共招五名,会通知他面试的。听省检说,他单位有点麻烦,本来是省检要了。”“现在单位没问题了。要不,让他过来一下,让你们周处见见帅哥。”“好的,不要说我知道这事奥。”“明白,不会把你卖掉的。”“你都听到了,好小子,棉纺织厂的一个三班倒的工人都横扫省级机关,打到省党部了。看来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了。人大人事处小刘,是我战友,你去一下吧,就说,我让你去打听的,就在对面三楼。”杨处长说:“张建军,你这批狐朋狗友,这个算厉害的。三个省级单位都要了。”“我的杨大处长,你说错了,这不是狐朋狗友是同学,他的励志故事真得可以考虑总结宣传一下的,就是正能量不足,不是党团员。我呢,现在改邪归正了,有文凭了,混充是知识分子了,不是丘八了。”二人大笑起来。幸福来得太快了,洪克一下子又有点怀疑不会在做梦吧。心跳得很厉害。到了人大人事处,敲门,“请进”,一个青年开了门,有点意味地说:“找谁?什么事啊?”洪克说:“讲师团张建军让我来找的。”“奥,那进来吧。”办公室里不大,长沙发上坐了二个人,好像在研究什么事。洪克迅速地说明了来意。周处长是一个50岁左右的人,很友好地说:“坐,坐”,让洪克坐在沙发边上的一张椅子。“你进入名单了”,上下打量了一下洪克,“不错,听通知吧。你写的文章,秘书长都看了,评介很高。国家要对国有企业进行改革,现在情况很复杂,你从一个侧面,介绍了国有企业干部的一些情况,领导认为很有意思,可以为国企改革提供一些信息。”坐沙发上的那个人说:“你叫什么名字?什么单位的?”“棉纺织厂的,洪克。”他迅速地翻了土黄色的小笔记本,停在一页上,说:“周处长,你们不要录取他了,公安厅已经批掉了,与公安争不好的。”周处瞪大了眼睛:“呵,呵,公安手脚就是快,好吧。”沙发上的人说:“你就准备去省公安厅吧,通知快到了。”洪克不解地看着他,开门迎接的小刘说:“他是劳动人事厅调配处的江副处长。”周处长站起来说:“那好的,公安有意思,比人大好,神气,青年人去好的。”说着,就把洪克送出了门。洪克闷头闷脑地到了张建军的办公室,说了。“好的,公安好,我也想去,去不了,人大陪老头子没意思的。不过,你文质彬彬像老师,不像公安。当工人这么多年,讲话太直,是个性情中人,不太适应人大机关,要慢慢磨练。”杨处长笑着对张建军说:“你像公安,土匪一个。”又对洪克说,“会适应的,公安关键要听领导,服从命令听指挥。”说笑了一阵,洪克多次谢谢后,就告辞,走在省府大院内路上,仔细看了,大片绿树环绕大草坪,环境幽静,就感到这地方好,比厂里嘈杂的环境好多了。
转身到了唐炎炎家,碰上吃晚饭,就边吃边说了去省府大院的情况。唐家都为洪克高兴,说苦尽甜来。唐炎炎姐姐也在,说:“庆贺一下,晚上我们歌舞团跳交谊舞,去跳吧,现在开始流行跳交谊舞了。”“我不会的,难不难为情。”“这是高雅的活动,当年在延安,中央领导就都跳的,现在也在跳的,中央首长来严州,我们舞蹈队都去陪的。不会我教你,你个子高,跳舞很好的。”三个人,一起去了省歌舞团,在墙面有镜子的排练厅,人已经很多了,一对一对在跳,唐炎炎姐姐脱色了外套,里面一袭红毛衣,勾勒出丰满的身段。她让洪克搂着她,教跳起了交谊舞。洪克有点难为情,尤其是当着唐炎炎的面搂着他姐姐。“你知道音乐节奏的?”洪克红着脸点点头。“那学学很快的,你跟我跳,哎,踩我脚了,不要紧的,再来。先拖走,再弹起来。”二个人搂着跳完了一曲。洪克汗出来了,唐炎炎姐姐脸涨红了。“不错,不错,学学快的。”新曲又响起,唐炎炎姐姐又拉着洪克进了舞池。有点适应了,洪克看见了唐炎炎姐姐通红的脸,不是很好看,但耐看,越看越舒服,身体很丰满。禁不住搂紧了她的腰,她有感觉了,抵了一下,又放松让洪克搂紧了。舞曲了了,二人下场,一起下来的歌舞团的女同事问了:“你男朋友?”她笑了笑说:“我弟弟同学。”一曲接一曲,洪克有点会了。到了终场一曲四步慢舞时,全场灯光暗了,二人竟然地半搂在一起,脸似贴非贴地在一起跳完了全曲,灯光一亮,洪克吓了一跳,二人马上放松了。回来路上三人很开心,唐炎炎姐姐说:“洪克有基础,有乐感,比炎炎好,以后想跳可以约我。”洪克说:“不好意思的。”“有什么不好意思,这么封建。脑子不要想歪了。”回到家里,躺在床上,就是回想刚才的跳舞,唐炎炎姐姐的脸,二人搂抱在一起的感觉,挥之不去,好长时间才把思路回到明天如何将情况向书记说。
第二天,一到书记办公室,说:“我可能要去省公安厅了。”书记呆着脸:“呵,呵,你啊,东一出西一出,一会儿检察院,一会儿公安厅,到时候又冒出个什么单位?弄弄清爽,好不好,真的假的,都是省级大机关啊,我都被你弄混了,吃都吃力刹了。”洪克连连说了过程。“好的,好的,你读书三年不容易,我知道的,总想求个好前程,厂里要留你的,但是,说真的,真要想坐办公室不是件容易的事,求爹爹拜娘娘的事多了,说了你也不晓得。还是趁这个机会走了好,早点走了,我好省心。具体你去劳资科问问,不要耽误了。唉,等等,反正你要走的,我多说几句,自己是内因,组织是外因。凡事都不要怪别人,不是自己的事没人会上心的。到什么份上,都要靠你自己的,组织也是人,别人帮你,是你运气,顺水人情的事,好人都会做的。什么事都不要寄托在别人身上,一切要靠自己努力的,天上不会掉馅饼的。你是个有文化的人了,我不多说了,到了那里,好好工作,发扬这里的优良传统。小李书记不在,我与你多说几句,人要走正道”,书记语重心长地对洪克说。洪克感动地点点头:“我会记住的,谢谢书记。”去厂部的路上,洪克脑子清楚了,如果不能坐办公室岂不被工友们笑死了,以后做人,头都抬不起来了,心里一丝留恋都没有了,坚决走,一走了之。到了厂部劳资科,科长不在,旁人说:“刚走开,你等等马上就回来的。听说你要到省公安厅去了,你怎么这么运气的。”“你们怎么知道的?”“来外调了,来了一男一女二个穿公安服装的人,说为你的事来的,我们都怕了,龚科长吓得讲话声音都发抖了,以为出什么事了,要抓人了。后来听说是外调,大家都松口气了,公安大家都怕的。”“听说上次省检察院来你们理都不理。”“我们没有奥,龚科长不理他们,说检察院没花头的。”这时,龚科长进来了,一见洪克,一反往日态度,满脸阳光,热情地说:“你来了,省公安厅来外调过了,是我接待的,我们说你一百个好,说你是我们厂培养的人才,难为是省公安厅大机关要人,我们才放的,一般不放的。”洪克注视着这张满面笑容的脸,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,漂亮的女人笑起来确实漂亮,板着脸就是一张寡妇脸,今天这张脸真是漂亮。说:“谢谢你了。”“不要客气,我们原来在一个班的,有什么不好说的,都好说的。人事组织科李科长与你认识的,你们是世交?”洪克不置可否地笑笑。“你不早说,本来事情很简单的嘛。公安说,通知让你去体检,通知在这里,我刚准备拿到你们车间去通知你。还有一个事情,要与你商量了,我们这里都知道的,厂里现在外流人员很多,拦都拦不住,厂长会议决定的,不是针对你的。同意外调的人要交一笔钱,你么,是人才,就不交了。”“谢谢,科长。”“不过,你三年报销的学杂费要交的,算了一下,1000元。按规定你读书奖金是没有的,要收回的,我们也算了。不能交现金要交转帐支票,内容写职业培训。是财务规定的,我也没办法,不然介绍信开不出。这规定是市纺织局下文的。”1000元,洪克吓了一跳,不吃不喝要二年工资。他有点为难地怔住了。“犯着的,省级机关一套房子一只煤气瓶都在了。以后是省里领导了,比工厂神气多了。”龚科长羡慕地说,“真好的,如果我老公,我肯定马上交,卖儿卖女,借了也要交了。”大家都笑了。洪克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一丝奶腥气,估摸她在喂奶期。支票到那里去弄啊,洪克犯愁了。“我向你推荐一个人,你认识的。你们的李副书记马上是厂部经营科李科长,找他,一定有办法。今天就在楼上,我上面的办公室。通知收好。”洪克收好通知,上楼推门进去,小李正背门在整理房间。“李科长”,洪克叫了一声。“谁啊,进来”,小李头没回就神气地说。转过头来才看见洪克,“是你啊,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。”“下面科长说的。”“下面科长?”小李疑惑了一下,“奥,这个小疯婆儿。哎,你们二个好了吧,听说,人事组织科李科长去帮你说了,小疯婆儿服了。”洪克点点头说:“变了一个人,想都想不到变得这么快”,就把支票的事说了,让小李帮忙。小李思索了一下:“这个有点难的,没弄过,要不,我到农大校办企业想想办法。”“那我是拜托了,这个又是命运交关的事啊。”“好的,我知道你的,好人做到底了。你看,你的事,要紧关头都是我帮的。够不够朋友。”“朋友,绝对朋友。”“那你只要把钱准备好交给我,下面的事,我都帮你做了。”
洪克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,看来人只要一顺,什么都顺了,应了一句话,晦气来了躲都躲不开,运气来了,一顺百顺,推都推不开。想了一下,忽然对小李试说:“刚才我去书记那里了,她说厂里可以留我的,你说我走不走?”
小李转了一下眼珠说:“你神经啊!真是个拎不清的人。当然走啊,那是大机关啊。你走了,我少一个竞争对手,不过,你弄不过我的,呵呵。”洪克呵呵地嬉笑了几声:“陈书记是第一个想要我走的人,你是最好我走的人!”洪克想到这几年的酸甜苦辣,磕磕绊绊走到今天真不容易,水往低处流,人往高处走,终于眼前出现了希望,又冒出了个钱的大问题。急匆匆回到家,吃饭时,向父母细说了这几天的情况,他们听得都入了神,说:像讲故事一样的了。说到钱,母亲马上脸一板,斩钉截铁说:“这个不行的,这么多钱那里来?家里省吃俭用这么多年只有千把元钱,准备给你结婚用的,你结婚是头等大事。一套家具800多元,剩下的七七八八,刚好,这个没商量的。你自己想办法。我们没能力管的。你又不是没工作,又不是差单位,现在要坐办公室了,三班倒不做么好了。”洪克知道家里的底细,左思右想,晚上就到了小黄家,说了自己最近的事,说要借钱。小黄满口答应:“朋友有难一句话,以后不要忘了我们就是了。”说到数目,小黄说:“这个难的,这么大数目,一二百元么我借你,多了,吃不消的。我出二百,你到其他朋友处再凑凑。”借钱是人间最难的事,几天下来,洪克厚着脸,跑了几位朋友,都说数目太大,婉言拒绝。到了丹妹家,丹妹不在,大姑妈也说,数目太大,家里来往人员多,月月光的。母亲得意地交给洪克看一张发票说:“你看家具给你订好了,我叫英英一起去看样品的,她说好的,要半年后交货。”说完是一脸轻松,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。母亲这一手让洪克绝望了,没钱只能在厂里坐坐办公室了,也许是命吧。但心里总有不甘,希望天上掉下馅饼,出现奇迹。学跳舞真有点上瘾了,空下来的晚上,不是唐炎炎姐姐带着去舞厅就是与唐炎炎一起去周边的舞厅学跳舞。城市的舞厅迅速地开办起来,星罗棋布每个街道的大礼堂,仓库,停产的厂房。什么水晶宫,太阳宫,地下城。二个人结伴晚上到处跑舞厅,在昏暗的灯光里,大胆女士跳舞,一个月下来竞有点会跳了,唐炎炎的快三步竞能随便到女伴了。晚上是早约好去跳舞的,到了唐炎炎家,他刚吃好饭,洪克向唐炎炎说了借钱情况。唐炎炎说:“借钱是最难的事了,你无论如何要借的,交钱就能走人。分散借有个麻烦,先还谁呢?一二百元,四五个债主,先还了还好,后还人家怕你不还呢,你真要还,非得有二三年时间才能还光啊。数目太大啊,最好一二个人能借你,说好时间大家放心,安心,你父母真是的,先这个要紧啊。要不,我帮你去说。”“算了,说不通的,家里是已经没钱了,他们本来就嫌我不安耽,说,房子结婚一间够了。不用去省级机关要的,去了钱少了,省级机关没奖金的,一个月少15元,好养一个人,犯不着的,又不是没工作,现在单位好,待遇好。你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,就差最后一步了,尴尬不尴尬。”洪克大了胆子说:“你们家能借我吗,我保证还的。”唐炎炎想了一下:“这点钱,我知道我家凑凑有的,唉,你本来如果与我姐好了,这事就好说说了,现在一切都晚了。”正说到这里,唐炎炎姐姐外地演出回来了,进门一见二人,就说:“今晚我们单位有舞会,一起去吧。”并拿出了二双运动鞋,说:“正好,你们一人一双,走私货,奇安特牌子,我们去演出,当地送的。”“人家有心事,没心思去了。”“有心事就要去散散心,提提神,去吧,去吧,一起去。”三人一起到了歌舞团,舞曲一响,唐炎炎姐姐就拉了洪克上场,现在二人已经熟悉了。二三曲下来了,唐炎炎姐搂着洪克说:“真有什么心事?高兴不起来。”洪克贴着她耳朵断断续续地说交学费的事。“这倒真是个大难题,是高兴不起来了。”又跳了几曲,唐炎炎姐说:“明天晚上你能出来吗?”“能的。”“不要与我弟说,明天晚上7点,你到我家路口等我。”舞会结束,三人一路回来,到了路口各自分手回家。第二天是厂休,洪克起来吃了早饭就到了省公安厅,办了进门手续,找到了干部处。肖敏看见了:“欢迎欢迎,看来真要做同事了。”洪克说:“今天来是告诉你们,我的体检不用做了,我在省检察院做过了。”洪克担心,体检东查西查,查多了,查出什么不好,不要他了。告诉肖敏,体检结果可以到检察院去拿,他们不方便洪克自己去拿给他们。肖敏到隔壁办公室去了好长时间,回来说:领导联系过了,说好的,不用你去拿了。不过,领导说,你今天既然来了,就补写一个自传吧,在这里写。洪克就在肖敏的办公桌上开始写,将在省检察院写的自传复了一下,半个多小时写好了,交给肖敏。肖敏惊讶地:“好了,这么快!”看了一下,就说:“好的,你回去吧,等报到通知,材料我交给领导去看看。”“唉,有个事想问一下,我们单位要我退学费,你们能帮我付吗?”这是洪克今天的主要目的。肖敏问了仔细,说:“我去汇报一下。”未了,肖敏回来说:“不行的,你进来了,经批准去读书,可以报销,现在你还不是我们单位的人,财务没有这个列支。”晚上,洪克骑自行车如约到了唐炎炎家路口,唐炎炎姐坐上了车后,洪克就问:“去哪儿啊?”“我们去湖边公园。”湖边公园是严州城晚上最热闹的公园,青年找对象的第一首选地。洪克带着她进了公园,公园里的空地上三三二二聚集了不少人,不少老外与严州青年在这里练习英语,形成了严州刚刚兴起的著名的英语角。穿过人群,二人在长长的湖边找了个靠椅,紧挨着坐了下来。“你叫我名字,不要叫炎炎姐,叫丽华。”二人说了些闲话,丽华说:“你说说这个事,我听听。”洪克大致说了这件事的前前后后。“真像个故事啊,其实你的事我是有点知道的,我弟弟经常说起你的。”丽华开始一点一点有意无间地问了洪克的家庭情况和洪克本人情况,问得洪克有点疑惑了,今天怎么啦?洪克隐去了自己谈过的恋爱和刘家女儿的事。丽华很相信洪克说的一切,就说自己是歌唱演员,吃的是青春饭,竞争激烈一直没时间找,外面的人接触不多,就是歌舞团圈子里面几个唱歌、器乐的人。现在27岁了比洪克大2岁,真有点想找男朋友了,上次有人介绍了一个重机厂的技术员,她不喜欢,人个头小,单薄像个竹杆子,讲话像女人,没有阳刚之气。“我知道的,炎炎原先就和我说过了。你是歌唱演员,从他那里经常听到一些你演出的事,你是有名气的歌唱演员了,我后来在报纸上也看到你们演出,有你的名字和照片。”“真的?”她兴奋地盯着洪克。眼光里透着惊喜。她舒服地吐了一口气,上身开始慢慢地倚到了洪克的身上,洪克的手禁不住悄悄地搭住了她的肩,她的头就靠上了洪克的肩,少女可人的发息弥漫了洪克,天一黑,二人不知不觉靠在了一起。“钱有点多了,我是有的,不过要回去与父母商量一下,好吗?到时告诉你,一定不会耽误你的。”她仰起头,多情的眼光,望着洪克。听到丽华的这个表态,洪克蓦然心惊热血,毫无顾忌地接受了这个突然。二个头接近了,二张嘴唇贴在了一起。二个人的身子紧紧地拥抱在一起,她的身子开始骚动起来,眼睛露出了一种渴望。洪克也被强烈感染了,手情不自禁地伸进了她的红毛衣,她收缩了一下腹部,洪克的手就进了她的内衣,手摸到了滚烫滚圆的乳房,停了一下。在她的示意下,开始揉摸起来。一会儿,她有点瘫软了,缠绵地说:“你喜欢我吗?我早就喜欢你了,以后不可以辜负我的。”洪克点点头,对上了她的嘴唇,舌头伸了进去,她一下子咬住了,吸了起来。洪克也激动了猛力地吸住了她的舌头。“奥”,她叫了一声。洪克一惊,马上松了说:“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“傻瓜。”她转身使劲抱住了洪克。天色已晚,面湖而坐,背后公园甬道游人不多。洪克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,说:“走吧,现在社会乱,流氓阿飞多。”“怕什么,你马上是公安了,怕什么,有你在身边,我一点也不怕,以后,单位领导我也不怕了。谁再敢吃我豆腐,我就与他翻脸。你要保护我的。”“一定。”二人又热动起来。洪克的手开始大胆地在她二只乳房间游动,她扭动身子配合洪克抚摸。“要不到我宿舍房间去,今天没人,她们去外地演出了。”“不好吧,被人看见不好的。”“我的宿舍,我不怕你怕,你怎么当公安的。我们是正当恋爱的。”公园长廊响起了吉他声,一个青年边弹边唱起了:阿里,阿里,阿里巴巴,阿里巴巴是个快乐的青年,芝麻开门——。洪克停下了脚步听了起来,“你喜欢?”丽华问。“喜欢,我不会弹,我只会吹口琴。”“你懂点的?”“嗯。”“他弹得不专业,唱得也不专业,肯定是自学的业余爱好者。你要学,我教你,你有基础,想学学很快的,走吧。”天色已晚,二人就到了丽华的宿舍,洪克停好车,弓腰走在丽华身后,躲过了传达室管门老人的眼睛,蹑手蹑脚地上楼,一路无人。“都去外地巡演了,我感冒了,嗓子有点不好,留下了。”丽华肯定地说。开门进入,打开电灯,房间里清清爽爽,临窗一张桌子,二只单人床,墙头贴着几个当红大明星的海报。床后各有一个木柜,放着一只吉他,一看就是文艺女青年的房间。二人在床上坐了一会,洪克感到紧张,就拿出烟要抽,丽华用火柴帮他点了,说:“烟,最好不要抽,我弟弟,我就不让他抽。”东说西说一阵,洪克又补说了一些最近厂里的情况和去了省公安厅的细节,丽华说了最近去外地演出赚外快开心。说着二人不约而同地又拥抱在一起了。“放心好了,没人来的。”丽华发现洪克很紧张。洪克突然想到说;“你弟弟知道会不会不高兴的。”心里在想,唐炎炎这关恐怕过不去的,因为唐炎炎知道洪克的情况。“你先不要说,就当没这回事,记住啊。”“嗯。”洪克点点头,眼睛朝向了吉他。丽华马上取过了吉他,熟练地弹了几下,说:“弹个给你听听吧,弹什么呢?”说着,弹起了熟悉的电影歌曲,用女中音唱起了:好朋友再见,好朋友再见……。。洪克听得呆住了。一曲终了,丽华说:“怎么样,这才是专业的,想学吗?”“想的,你弹唱得这么好听啊!”“从明天开始,你拜我为师,每天过来,教你?”说着,把吉他交给了洪克,让他正确地把握手势。左手指按,右手指拨弹。“六根琴弦,123456,拇指拨654,食指勾3,中指勾2,无名指勾1,你练一下不难的,对了对了,就这样的,聪明的“学了一会,洪克知道了左手吉他音位弹了一会。洪克有感觉了,丽华说:“有基础,学学快的,学好是难的,明天再学吧,一天吃不成胖子的。”放回吉他,洪克开心地亲了她一口,说:“谢谢老师。”二人靠着坐在床上,一会儿就拥抱亲热,倒向了床上,丽华顺手关了灯,开了台灯,二人脱了外衣,在棉被里开始互相戏笑着,放肆地抚摸起来,激动上来了,动作热烈了,犹豫了一下,内衣又脱了,洪克的手摸到了二只丰满的乳房,脑子里闪过了小敏瘦小的乳房又闪过了西方文学中贵妇人的丰乳,不禁捧起来吻了起来:“真好。”“喜欢?”“喜欢”,洪克不好意思地说。丽华张嘴示意洪克的嘴巴,嘴巴含住了乳头,裸体更使人激动,血液热了,被窝热了,二人开始气喘吁吁,洪克急不可待地压了上去,发现下面全湿了,丽华托着洪克的身子,扭动着下身,摆正了一下位置。她说:“等一下”,拉出二人头上的绣花帎巾,抬起身子,铺在了自己身下,抱住了洪克的腰,示意了一下,洪克急不可待地就猛地滑顶了进去。“奥”,丽华叫了一声,使劲地抱住了洪克。洪克一下子泄了。她按住不放,一会儿才长嘘一声,放松了洪克。静静地等了一会,她用下面的帎巾,擦干净了二人的下身,帎巾拿出来时,二人看见了上面有几点血迹。“怎么出血了”,洪克担心地说。“你不懂的啊?”丽华羞涩地低头,边说边把帎巾折好放在帎头下面。洪克猛然想起小黄说过的话,就说:“奥,知道了。”就紧紧地紧抱了丽华。丽华忸怩地说:“才反应过来啊。”温顺地接受洪克热烈的亲吻。开始搂抱着聊天。“其实,你第一天到我家,我就喜欢你了,高大英武,多巴胺就有感觉了,大概就是缘分吧。弟弟的同学不好意思说,也没法说。不过,当时听说是工厂三班倒的工人,就想想算了。你也没追我,不过印象一直好的。现在我们好了,我老实说了,你不要因为这个鄙视我是个势利女人奥。”“不会的,这个是很现实的。唐炎炎与我说过,我也想一个三班倒的工人是配不上你的,加上读书没精力。我原来很瘦小的,我们院子阿姨早就说过,说我骨架大会长个的。我是进厂后才发起来的,那天,在你们练厅镜子里,才发现自己长高壮实了。”
“现在配上了,精力也有了吧。”她揶揄洪克说。
洪克有点疲倦地将脸放在她丰满的双乳间,感到有种母性的温暖沁入心田。她脸很红,幸福地说:“说个稀奇事,那天欧海人送我们运动鞋,说送我二双,一双给我弟弟,他们知道我有个弟弟,一双送我男朋友,我还想男朋友是谁,拿回家,进门就见到你,就给了你。鞋子穿了舒服吗?”“舒服的,我们真有缘分了”,洪克抱紧了她。夜很深了。二人搂抱着昏昏沉沉地睡去了。天刚放亮,洪克就惊醒了,推着丽华说:“好醒了,天亮了。”“早勒,我们不到10点都不起的,我们都是夜猫子。”看到丽华慵懒的睡样,洪克情禁不住,就抚摸她的双乳,激动了就想再压上去,她睡意朦胧地领会了,迎合地抱住了洪克。这次就不急躁忙乱了,自然地滑了进去,顶住。她紧紧地拥抱,二人舒展地享受了一次,都感到很满意,泄了,二人没有放手,不停地抚摸亲着。“会不会怀孕啊”,洪克担心地说。“怀孕就结婚嘛,我们都是够龄青年了。”“没钱啊。”“钱?只要相爱,我吃青菜萝卜都愿意。没钱,没钱结,有钱,有钱结。”“没房子啊。”“没房子这在这里结,我们单位就有先例的。”“那就算我们结婚了?”“好啊,我愿意的。我今天开始就是你新娘了”,丽华笑着说。“我要去上班了,先走了,你再睡一会。”“奥,你要上班的,好的,我要再睡了,你下班过来,到传达室说找我,就上来,我等你,我们一起去吃晚饭,逛逛,等她们巡演回来,对面床的人回来了,说不定就没空了,也没二人世界的机会了。我今天不回去了,明天回去与父母说。你不差这一天吧。”丽华睡意朦胧地说。“有你在,我就吃了定心丸了,迟一天没关系的。”到了单位正常上班,有点累但心里很兴奋,钱有了,关键问题解决了,心情极为舒展,就盼着早点下班。下午在工房里打了个瞌睡,下班前溜到浴室洗了个澡,时间一到,就飞了回家,告诉父母晚饭不吃了,到朋友家去借钱。母亲说:“刘英英来了好几次了,说你这个人像幽灵一样看不到你了,我们说了你的事,她说,她可以出钱解决的,让你去找她。”洪克母亲又贴着洪克的耳朵说,“她说你们已经那个了,你不好这么做人的,做人要有道德的,那个了就要对人家负责任的。”洪克不以为然,头也不回说:“我自己会解决的。”心里想,丽华会解决的,谁还会去找她。“你要交的钱,她来出,结婚的钱,我们出,两全其美,有什么不好呢?主要是我们真的没有钱,你也知道的,我们年纪大了,苦了一辈子了,把你们二个的大事完成了,也想轻松点,享享福了”母亲含蓄地说了她的小算盘。父亲在边上点着头。洪克转身到了歌舞团宿舍传达室,说了找丽华,管门的师傅说,早来打招呼过了,进去吧。洪克三步二脚蹿上了二楼。敲门,门一开,丽华就抱住了洪克并把门关上了。“今天醒来就是想你,想了一天了,你想我吗?”“当然想的,上班都没心思,回家打个招呼就来了。”二人拥抱着又倒在了床上。“我们先出去吃饭,逛逛,我要买个纪念品给你,今天是我们二人世界。”洪克骑车带她,在她的指引下,到了一个专门卖外贸服装尾货的小店,小店老板认识她:“今天来看什么啊,这些是新到的,你看看。”丽华没有看女装,在男装处看了一件土黄色的灯芯棉绒西便装,取了下来,让洪克试试,帮着洪克换了,一连串动作亲妮自然,“很好,精神。”丽华打量了洪克。店主说:“给你男朋友买啊,你自己不来一件啊。”她不以为然地说:“是老公,我买的,男朋友么,要给我买了。我没适合的,现在不买了,下次吧。”就让洪克穿上了,她去付了钱。二人就到了一家温州风味店,点了鱼丸和几个菜。“吃过吗,温州鱼丸很好吃的。”“果然好吃”,洪克点点头。饭后二人回到了歌舞团,停好自行车,丽华说:“我们上宝石山吧,山上夜景很好的,但很慌的,幽静没人,有你在就不怕了。”山道崎岖,夜色朦胧,树木疏影,高低不平的上山小道,黑黝黝的,只有这二个人在行走,确实有点害怕,二人心都在跳,搀拥着到了山顶。眺望环顾四周,只有远处城市有一些零星灯光和天上稀疏的星星交相辉映,山风凌厉,有点冷。“我们早晚常在这里练嗓子的。”说着丽华啊啊艾艾地练了几声。丽华让洪克从后面抱住她,手掌放在她腹部,感觉声音从腹部的丹田出来。放在胸部感觉声音从胸腔出来,体会了好一阵,二人的身体都感到凉透了,在山上拥抱亲了几下,就赶紧下山。到了宿舍房间身上还有点冷,喝了点热开水,二人拥抱着靠着棉被坐在床上,才慢慢回暖。一看手表,时间已经11点了。“这么快,热恋中的时间过得特别快。”“今天我洗澡过了。”“那我去洗洗。”二人会心地笑着脱了外衣上了床,相拥靠在床背上聊天,天南海北,过去和现在,二人有说不完的话。未了,进了被窝各自又把内衣脱了,裸抱着开始绵绵情话。一边说一边洪克就控制不住压了上去,丽华很温柔地完成了配合。说不出的舒服,说不出的幸福洋溢在二人的被窝里。丽华的脸涨得很红,更加艳丽动人。“越看越漂亮”,洪克说着,抱着丰腴的丽华使劲亲了一下,丽华娇柔地说:“你喜欢就好,我的爱人。”丽华向洪克讲了自己是怎样走到舞台的经历。她原来在小学、艺校一直都是校文艺队领唱的,那天,歌舞团来招人,就把她特招了,考入上海歌舞学院拜师学了二年,现在新人上来了,竞争激烈,现在可能要退2号了,唱歌生涯有点不顺了。南京军区前线文工团来过了,有点想招我去,还没定,我自己现在就非常想找个对像结婚算了。碰到你,第一眼就喜欢上了”,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。她忽然说:“要不,明天不与父母说了,我把钱从银行取出来,直接给你算了,反正我们已经这样了。奥,还是说说吧,我想他们会同意的,但,不管怎样,钱,我肯定给你的。”“要说的,这么大的事,我向毛主席保证,二年后一定还,加利息。”“还什么啊,不要还了,是夫妻了,还要还什么。”洪克感动地拥抱着她说:“谢谢你,我们一辈子天长地久。”“天长地久,我想我们会幸福的。”丽华眼睛发光幸福地看着洪克。二人裸体缠绕在床上,恨不得合为一体,恩爱无比。
第二天傍晚丽华回家,吃晚饭时,丽华说:“今天我碰到你同学了,说他考入省公安厅,单位要他退交学杂费。”唐炎炎说:“他告诉你了?”“我看他精神不振,就问了,他一五一十说,怪同情的。多可惜啊,奋斗了三年卡在钱上了。”“是啊,一钱逼死英雄汉,古人早说过了。”她父亲说。“他父母也是的,碰到这种事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上了,还死守钱,结婚重要还是工作重要,拎不清的。现在外资,中外合资,乡镇企业,股份制企业都上来了,小船好调头,我看国企有点危险了,不会太景气了,早点离开么对的。”她母亲也不平地说。“他是你的好同学好朋友,你就仗义借他么。”丽华说。“我那有这么多钱,几十元一二百元么我借借。”“那我借他,怎么样?”一语出口,惊动四座。“你怎么借他,没有缘头的啊。”“这么一大笔钱,开什么玩笑。”“同学这个关系还没到这个份上。”“关系可以发展的啊。”丽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。“那太快了,就是马上发展也到不了这个份上。”唐炎炎听懂了,说:“你们不可能的,绝对的。”“为什么?”大家盯住了他。“他有对象的,有个弄不清的对象在。”“你们同学这个情况怎么可能找对象呢,那有时间和精力?再说你们二个一空就在一起形影不离的,不可能的。”丽华肯定地说。唐炎炎一五一十地说了洪克与刘家大女儿的事。说:“班里的同学都说我们二个是同性恋呢,这个我一清二楚的,他们二人基本上互相都不了解的,就是去她家里看电视辅导课起因的,大家在一起吃了几顿饭,单独外出吃饭,逛店游玩基本没有的,关系是有过的一二次的,现在洪克这个条件,那个女的肯定要死要活叮死他的,会放他的?”家里人听了,惊讶住了。唐炎炎母亲说:“还有这种事?有这种找对象的?”“现在社会上稀奇事多了,改革开放刚起步,思想解放刚开始,不像外国那样,不少人的婚姻大事还是父母把握的,你们姐弟二个的婚姻我们不干涉,你们自己定。”唐炎炎父亲说。丽华的脸一下子冻住了,放下碗筷就进了自己的房间,一会儿里面传出了阵阵的哭泣声。三人惊奇地互相望着,怎么回事啊?唐炎炎去敲门,门在里面锁上了。
唐炎炎在晚上突然到了洪克家,叫洪克到了外面,板着脸责问说:“你怎么想到与我姐姐借钱了?我们家讨论了,无论怎么说,不合适的,数目太太了,再说,你是我的关系,与我姐姐有什么关系,你俩算什么呢?你说了什么了?我姐姐一个劲地哭。我本来就说过,你与老刘家没事,我们倒好说说,现在你们这样了,把我姐姐怎么牵涉进来啊?”“我与刘家没关系的,我又不喜欢她的。我们现在又没接触过。”“现在没接触,谁知道,你妈喜欢的,再说,你们怎么没关系?都这样了,还没关系?你这样做事是不上品的。你这样做,你到同学们里说说看,好了,你如果再问我姐借钱,我们关系就到这里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