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波罗火箭底部的助推器会带你离开地面,把你推到另外一个平流层,但随后它就被分离,然后消失,”威豹乐队(Def Leppard)的主唱乔·埃利奥特(Joe Elliott)说,“但音乐不是这样的,因为人们总是可以去回顾你的历史。”
“所以,我们把我们的历史全部装进了一个盒子里,还有一本包含着人们从未了解过的故事的书。”
威豹乐队(Def Leppard),1981年
这次再版发行的威豹早期专辑精装合集最早可以追溯到1979年,那是威豹乐队的第一张EP里的三首歌,也是让乐队最初获得成功的作品。
就像乐队的很多专辑的发行一样,这张EP的发行也没有按照原计划进行,在正式录音的一周前,乐队的创始人之一,鼓手托尼·肯宁(Tony Kenning)突然不来排练了,于是他被炒了鱿鱼,当天临时接棒的是一个当地的乐手,The Next Band乐队的弗兰克·诺恩。
第二天,威豹乐队就聘用了新的鼓手,当时才刚刚15岁的里克·艾伦(Rick Allen)。
艾伦是看到了乐队发在报纸上的招聘广告而来的,威豹的贝斯手里克·萨维奇(Rick Savage)回忆道:“他来到我们排练室,然后用他的技术和音乐才能把我们折服了。那时候他还很年轻,但是他从10岁就开始在乐队里演奏了,而且这么些年里,他已经成了那支乐队里最有成就的乐手。”
威豹最初崭露头角是1979年的1月,当时主唱埃利奥特去参加了一次谢菲尔德大学的DJ活动,而活动的嘉宾之一是英国BBC电台的传奇DJ约翰·皮尔。
埃利奥特偷偷地接近了皮尔,把乐队的EP递给他:“我问他愿不愿意听一下,他让我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EP上面。过了不久,他打电话给我说‘好吧,我今晚会放你们的歌’。接下来他连续五天晚上都放了一首我们的歌。”
里克·萨维奇(Rick Savage)
其他的电台DJ也跟进了皮尔的脚步,然后威豹乐队又签下了BBC的几场录音室演出,到了1979年底,乐队正式开始录制他们的第一张专辑,制作人是汤姆·阿隆(曾与黑色安息日和犹大圣徒等金属乐队合作),录音室是英格兰阿斯科特的Startling录音室。
在那里,威豹录制了11首歌,专辑名为《通宵达旦(On Through the Night)》,那是一张受到了Thin Lizzy、UFO和史密斯飞船等乐队影响的专辑。
汤姆·阿隆在整个过程中更像是音响工程师而不是制作人,他鼓励威豹乐队更多的展现自我,而他则致力于捕捉乐队的精气神。埃利奥特回忆起来,他们当时也希望汤姆·阿隆少干涉他们。
《通宵达旦(On Through the Night)》
“其实《通宵达旦》就像是我们那一年工作的记录,”埃利奥特说,“我们几乎只花一天就录完了背景音乐,接下来的三周基本上都是浪费时间,往里面塞了很多没用的元素,最后留给我录人声的时间只剩下三天了,这确实不够。”
尽管如此,《通宵达旦》还是在英国排行榜上冲上了第15名,金属媒体对威豹赞誉有加,并认为他们是像铁娘子、Saxon和Tygers of Pan Tang一样领导了不列颠重金属新浪潮的乐队之一。
威豹虽然很享受这种赞扬,但是他们不喜欢这样的归类。
Def Leppard
萨维奇解释说:“我们不认为我们的音乐跟铁娘子类似,这种说法有点儿烦人,因为我们觉得我们不适合那个类别,但每个人都那么说。”
威豹似乎还把他们的目光投向了北美的市场,乐队为Pat Travers Band和犹大圣徒的为期十周的巡演担任开场嘉宾,这激怒了一些英国乐迷。而《通宵达旦》里面还有一首欢快的曲目叫《美国你好(Hello America)》——这么看起来威豹就更像是一伙叛徒了。
于是当乐队在1980年8月登上雷丁音乐节的舞台时,迎接他们的是嘘声和投掷的杂物。
KISS、Def Leppard、Judas Priest同台
萨维奇回忆说:“我们当时才刚刚开始演出不到20秒,然后一罐啤酒就飞上了舞台,击中了我的吉他背带,啤酒溅得到处都是。不过我还算是运气好了,我还只是被啤酒打中了,因为有人还扔了装满尿的瓶子。”
威豹宣布“狗哥”罗伯特·约翰·朗担任乐队下一张专辑的制作人,这激起了乐迷的好奇心,因为朗曾经帮助AC/DC、Foreigner等乐队创造过奇迹。
乐队也踌躇满志,但由于朗当时还在帮助Foreigner制作他们1981年的经典专辑,而威豹又陷入了财务困难,所以钱一时还未到位,专辑的录制也被推迟了。
Robert John “Mutt” Lange
埃利奥特说:“对我们来说,那原本应该是一段美好的时光,但现实却让人沮丧。80年代的冬天,我不得不在我女朋友的父亲那里打工,在谢菲尔德的一个建筑工地上搬运砖块,因为光靠唱片公司那儿得来的微薄版税根本无法生存。”
在等待进入录音室的过程中,乐队还重新制作了《Lady Strange》等老歌,以及创作了一批新歌,包括《Bring on the Heartbreak》。后者最初是一首缓慢而沉闷的歌曲,远非后来那首突破性的强力民谣歌曲。
埃利奥特说:“当我们创作那首歌的时候,它原本是冰冷而阴暗的,那时候我们在德龙菲尔德的一家工厂里,里克的妈妈以前在那里上班。但后来,它成了另外一首歌,我们从没想过它会变得那么出名。”
《Bring on the Heartbreak》MV
1981年2月,威豹终于开始和朗合作,像之前的作品一样,《High 'N' Dry》是根植于布鲁斯味的英国硬摇滚,但是显然它也受到了AC/DC的影响,其中尖利的riff和嚎叫的人声就是证明,而那时候朗也刚刚好和AC/DC合作过。
很快,朗的完美主义职业道德和严格的标准让威豹脱胎换骨。
埃利奥特说:“那就像是一个全面的新手训练营,对我们来说简直太难了,因为当时的环境并不是那么摇滚。我们必须听从他的意见,跟随他的带领以完成专辑,而我们当时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,‘好的,大哥;不,大哥;都在这儿了,大哥’”。
《High 'N' Dry》
萨维奇补充说:“狗哥刚刚加入就把所有的歌都打了个稀散,他几乎成了乐队的第六人,从帮助创作歌曲到编曲的安排,以及显然的,制作的过程。”
朗对埃利奥特格外严格,埃利奥特被迫反复演唱,直到唱好为止,或者他的嗓子疼到无法继续。埃利奥特回忆说:“最后,他把我的声音调教得非常好,但那个过程真的太痛苦了。我会朝他扔鼓槌或者玻璃杯,大骂‘艹,老子不玩了!’”
“然后我冲出去,但总是过了几个小时以后就回来,我们会大大的拥抱,然后‘好吧,让我们继续吧’。”
乔·埃利奥特(Joe Elliott)
《High 'N' Dry》在1981年7月发行,一经推出就备受好评,在英国和美国的排行榜分别位列26和38位,这在一定程度上也要归功于《Bringing on the Heartbreak》的MV在MTV台上持续地播放。1982年12月,这张专辑在北美获得金唱片销量,一年后再获白金唱片销量,并且还推动了《通宵达旦》也拿下了白金唱片销量。
1981年6月到12月,威豹开始给犹大圣徒、Ozzy Osbourne、Rainbow和Blackfoot等乐队做开场嘉宾,在期间他们渐渐开始自己巡演。
而一部热门MV的作用也体现在吸引年轻女性粉丝上,在乐队成员可以说出“骨肉皮”这个词语之前,他们的生活还比较简单,埃利奥特说:“小时候在谢菲尔德的时候,我们要约一次可要了命了,但一旦你加入一个成功的乐队,那根本就是躺赢了。”
根据萨维奇的说法,有些乐队的成员格外放浪形骸,乐队的初始吉他手皮特·威利斯(Pete Willis)就是其中之一。萨维奇说:“那时候我们每次演出以后都会喝酒,但是吉他手史蒂夫·克拉克(Steve Clark),尤其是皮特一直想要喝醉,并且受到了过量饮酒的影响。那让我们非常担心。”
埃利奥特补充说,给威利斯最后一击的是乐队从伦敦飞到美国的那次巡演:“我们降落的时候,他连走路都走不了了,然后在整个巡演过程中,他的状态每况愈下,我们一直在警告他,恨不得警告了100次。”
在《High 'N' Dry》专辑的世界巡演结束以后,1982年7月,威利斯被迫退出了乐队。顶替他的人是来自Girl乐队的菲尔·科伦(Phil Collen)。凭借科伦和克拉克的双吉他阵容,威豹开始从摇滚明星转变成了超级巨星,但悲剧就在随后降临了。
Rick Allen事故现场
1984年新年前夕,里克·艾伦驾驶着他的雪佛兰跑车在一条高速公路的转弯处发生了侧翻,他被甩出了窗外,整个左臂在事故中被切断。在经历了恢复过程后,艾伦只能重新学会如何用左脚来触发鼓的采样。
而1991年1月,在一次乐队中断活动期间,吉他手克拉克又因为混用酒精和处方药而死。威豹吸纳了曾经参与过Dio和Whitesnake乐队的吉他手维维安·坎贝尔(Vivian Campbell)。
如今,距离《通宵达旦》的发行已经过去了40年,但埃利奥特表示,他和萨维奇在那段时间所学到的东西是无价之宝。
他说:“小时候我们绝对是梦想家,但我们后来获得成功的道路和我们想象中的完全不同。不过,在那段成长的岁月里,我们学到的一切让我们有了前进的动力,所以如今,我们依然想要继续做音乐。”